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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张家坡
贵州文化网发表于:2023-04-06 21:04:01 来源: 贵州文化网作者:周静 点击: 评论: 0
背阴的雪还没融化,向阳的花却已经在开放了。

山山岭岭间,房前屋脚,东一朵,西一簇,在不经意间,开放在那里,隐在灌木丛、瓦沟里的雪映衬着,粉嫩粉嫩的,很是养眼。

张家坡,那样美丽着。

抬脚是上山,出门是爬山,种田在山上,放眼即是山。山,是张家坡给人的第一印象。

位于怒溪镇西北部的张家坡,东南西北分别与怒溪、骆家屯、麻阳溪、田坝溪几个村接壤。村庄前川洞岩梯田农家竹篾编制的不规整的撮箕般,一层一层重叠在一起,一直堆砌到大半山腰,像堆放在乡场上的山货,等待叫卖。从撮箕口右沿绕箕帮盘旋而上,对面的川洞岩梯田也拾级而上,半小时许,到得撮箕屁股口上,一座烟村坐落在那里,几重房屋倚山而建。回过头来,川洞岩梯田风光尽收眼底,那叫一个震撼。如果说广西壮族自治区龙胜县的龙脊梯田是从山脚垦到山巅,一条条藏家哈达般飘扬在山脊上,那么川洞岩梯田则与龙脊梯田相反,一条条拢在撮箕湾湾里,像一条条土家浣洗的葛布,顺水流淌在山湾里,迎风飘舞。

张家坡的位置很讲究风水,村寨坐姿按照左青龙,右玄武,前朱雀,后白虎铺展。一应俱妙,因势象形,无不尽趣。村庄坐落在撮箕屁股口上,又像坐在一把太师椅上。太师椅背后的山名叫轿顶山,气势恢宏;左边扶手如一条奔腾的青龙;右边的扶手似一只伏势欲扑的白虎;而村庄前面一派空阔,对面的川洞岩梯田一览无遗。张家坡峰峦雄浑,山势缓缓向上,枞林层层叠叠宛若堆砌在山坡之上。左边古屯上山势慢慢倾斜,白雾迷蒙,微微湿润。淡淡薄雾之中,山野人家与群山遥相呼应。村前视野空阔,犹如平静的江面,雾岚涌动,风物灵动。简直一幅黄公望的《富春山居图》。“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”。晴岚渐起时,张家坡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,宛如董其昌的一幅《潇洒白云图》。

端坐太师椅上的张家坡村庄把整整一座大山生生一分为二截。而顺着轿顶山势而下的两条溪流,一如农妇头上的两条长辫子,又生生把村庄分成三绺。和着横过村居的几条蚯蚓一样的小路,整个村庄民居就像一块块切好的豆腐,斜斜地摆放在轿顶山川洞岩梯田的豆箱上。豆箱向川洞岩梯田凸拱着,也像一个村妇把簸箕扑过去,晒着这些豆腐块,那么显眼,吸引着眼球,诱人味蕾。

庄户面南背北而建,掩映在参天茂林中。建筑多半是木质,与黔东北民居无异,保存着土家吊脚楼风格。屋基是从蚯蚓老坎砌起来的,一溜的黄岩青岩,墙体裸露在外,看上去不大规整,却很牢固美观。从蚯蚓上,斜斜地砌几级台阶,台阶最上一层伸出一块厚长的青条石,条石上两个门斗,完好如初,还在述说着张家坡民居的宏大气派。六合门的木楼门窗上,雕龙刻凤,无一不精。仍居住于此大户的主人说,光是一个窗雕,一个老木匠就要两个来月。一栋房屋,有多少个窗子?还有门雕呢?不是殷实之家,建不起这宏大精致的土家房屋。

村妇下垂的“长辫”,左边这条长辫上,浅浅溪谷中,一段石壁上,冒出一眼井,井壁上伸出一个人工粗雕的龙头,龙头有一左一右两个水槽,龙嘴里的涎水长年累月地流淌,滋润着张家坡这一方百姓。龙头下方有两口清池,上小下大,小池洗菜,大池洗衣洗澡。一湾参天古木遮掩着龙井,正是盛夏乘凉的好去处。右边这条长辫,垂至张家坡下寨处,与蚯蚓相交之处,蚯蚓蠕动成了一座石拱桥。一座有历史的石拱桥,名曰“永镇桥”。长辫水流淙淙,一桥连接着溪两岸人家。掩映在古木丛中,细诉着张家坡六百年历史与未来。

张家坡永镇桥修建于清乾隆年间,距今已有二百六十多年。桥高二十多米,长约十来米,阔五六米。是古时通往太平、快场和松桃县的重要通道。这桥保存完好,至今仍在发挥作用。据立于桥头的碑刻记载,此桥非官方修建,而为张家坡严姓富人及过往客商集资修建而成。为不忘筹资建桥者之功德,特刻碑以记。桥面上除了为块记录永镇桥来历的功德碑外,还有一块禁赌碑。桥下溪水流淌了千百年,桥面被万千行人踏磨得平滑光亮。参天古树,遮蔽得永镇桥阴凉安逸。这里成了张家坡村民茶余饭后休闲沟通之所,也成了张家坡人解决矛盾纠纷的主阵地,成了教育子孙后代的重要场所。

桥,碑,林,溪,不远处的炊烟,让人遐思,给人联想。

这乡间格调,最是画家素描的风物。

在这个数平方千米的土地上,生息着千余土家儿女。张家坡已于2016年被列入“中国传统村落”名录。

张家坡隶属江口县怒溪镇,何谓怒溪?东汉许慎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怒,恚也,从心奴声,发怒之意。”何谓溪?《康熙字典》注:“溪,山渎无所通者。”《水经注·沅水》注:“武陵有五溪,谓雄溪 、无溪、酉溪、辰溪其一焉。辰溪就是锦江河, 怒溪为其支流之一。”

怒溪山高坡陡林密,河流纵横,溪流汇聚于怒溪河,水势汹涌。时年怒溪陆路闭塞,水运发达,水路成为怒溪人走出怒溪,外面人进入怒溪的重要交通。

其实,怒溪另有一名“漏旗”,或者说怒溪之前的叫法叫“漏旗”,“漏旗”之名来由已久。明洪武帝朱元璋六子朱桢为平息少数民族暴动,发动了赶苗夺业运动,率十八旗逆辰水上铜仁锦江入“漏旗”,屯兵张家坡屯上。此处原古木参天、山清水秀、土地肥沃,是安居乐业的好地方,当时第十八旗将领见怒溪土地肥沃,山川秀美,于是率部遗留了下来,隐藏在山洞之中,其他十七旗部众以为此部在征剿苗匪之中已全军战死,没再追找。第十八旗尔后便安居于此。这一旗有彭、熊、杨、崔、游、黄、王、邓等九姓。“漏旗”因之而得名。

漏旗人刀耕火种,勤劳巴适,自是在驻扎治所建立起一片丰功伟业。加之明兵来自五湖四海,总有思乡探祖者,四处宣扬怒溪,诱得家乡富人跟随来此兴商置业。一时间,怒溪商贾云集,江西、福建、湖北、湖南等地客商修建的会馆林立,怒溪河流商船首尾相接,竹伐相撞,来往穿梭不息。怒溪成为江口县辖区内与闵家场等地齐名的商贸重镇。直至今日,湘鄂晥还有人知贵州有怒溪、闵家场,而不知有铜仁,有江口。怒溪实在是繁华一时。

民国初年,怒溪名人严道修觉得“漏旗”一名未能概括怒溪风物,遂取其谐音“怒溪”,怒溪一名由此始。名人更改地名之佳话,也非怒溪一镇独有。清光绪贵东道易佩绅将梵净山更名为“卓山”,卓山虽未名扬四海,却也载入史册,为后人知著。易佩绅又建卓山书院,为江口兴学之始。今人又以卓山为县城街道命名,江口的文化教育设施多设于此路段,更提升了卓山的知名度。民国时期的江口乡贤梅克实和杨秀涛也曾改“苗王”为“德旺”,要名有名,要意有意,叫起来且朗朗上口,德旺之名,沿用至今。名人改村名村民组名的,更是不胜枚举了,张家坡村已经被改成今天的梵星村了,兴许也是想沾一点梵净名山的名气罢。江口老行政村一百四十八个,合为七八十个,到今天撤并成一百零五个,村名有用当时乡治所在地的,也有合并村各取一字的,也有当代名士官员另起炉灶的,凡此种种,不一而足。

严道修何许人?怒溪张家坡人也。

“黔东事变”是严道修带领张家坡人不畏暴政的大舞台。

严道修原名严昌照,与邻县大书法家严寅亮同宗。幼年时严道修聪慧勤学,极受严寅亮赏识,结为童叟知交。数年间,严道修断续获严寅亮赠数十幅书法作品。大书法家的馈赠大大激励了严道修的上进心,他视这一幅幅书法作品为珍宝,悉心珍藏着。上世纪七十年代末,严道修后人把严寅亮所遗赠的书法作品,悉数转赠江口县政府。

民国年间,贵州黔东一帯暴发农民武装暴动,历时两年,波及湘黔二十多个县市,参加者达数万人,这场暴动攻陷数个县城,史称“黔东事变”。怒溪张家坡人严道修组织“八德军”,参与事变。

严道修“八德军”的宗皆是:提倡复古,抗粮抗役,消灭国民党政府,劫富济贫,驱逐洋人。

严道修赴贵阳、重庆学练神兵,归来后也组织发动本地农民学练神兵,称:“凡练神兵者,有黑旗符咒护身,刀砍不伤,枪打不进。旗帜一扬,攻打时便能封住敌人枪炮。”今人想来,与满清果勇侯杨芳拿女人尿桶抵御英法联军的坚船利炮无二,徒增笑柄而已。然严道修亲试三枪无一枪打响,増强了民众信心。神兵队伍不断扩大,最盛时达数万人。以张家坡为根据地,组编成四个大队。民国31年7月14日清晨,严道修率“八德军”从张家坡,经骆家屯向怒溪联保进发,攻占了联保办事处,开仓放粮,救济贫民,更令贫苦大众信服。“八德军”暴动事件,震惊了江口全县,县长徐用恒迭次向上求援,派来独立团镇压。民国31年冬月,严道修联合松桃、江口暴民,从大平场绕道攻打闵家场。由于松桃方参加神兵者有惯匪王龙成等,进闵家场街后乱抢群众财物,严道修令禁无效,即率队首先撤离。撤离途中遭到独立旅余柏皆营伏击,队伍被打散,严道修逃往松桃县樟桂溪。民国36年冬严道修回到怒溪。次年在大平场被乡丁抓捕。翌年初,江口换了县长,严道修被保释出狱。

真正令张家坡扬名的,不是严道修的“八德军”事件,而是一块禁赌碑。

怒溪多商贾,有三教九流,会馆森森,却也赌博盛行。

张家坡严姓土家族人人丁兴旺,文人辈出,在外当官做事的人很多。就因文人多,各地文人不怕山高路远,都愿聚于此地谈古论今。张家坡与怒溪一衣带水,距离本就不远,一些民风民俗自然也顺风飘到了张家坡,赌博之风也吹了进来,闲聊神侃的人也沾上了赌博习气。有的赢了还想赢,输了的不服而心生歹意,有的偷鸡摸狗,有的甚至持刀杀人。世风日下,严姓族长忧心忡忡,遂遍邀各房头人商量严姓之未来。会议商定:为保严姓永世平安,必须戒赌。族中若有涉赌之人,必须斩断手指,以儆效尤。但众说纷纭,有规难行,赌博陋习频仍,族长无计可施。有一天,族长小儿参赌,族长召集族众到祠堂,把小儿绑到堂前,手起刀落,剁下小儿左手食指。然后说道:“从今以后不准赌博,否则我马上剁他一个食指”。严姓族人见状,都大惊失色,不敢吱声。族中再没涉赌者。自此,张家坡禁止赌博的优良乡风传遍四乡。

民国二十年怒溪保丁队队长严德安率族人立一碑,告诫后人铭记此事,勿要沾赌。

碑文横批:美风美俗。

右竖起阴文曰:我地自祖公禁封赌博数十年也!其间未有破坏,至本年有重法之子私约数人黑夜赌博,首人处罚以古礼,自禁封以后,若有再犯者,重处不贷!特此垂碑布告。民国辛未二十年五月吉旦立。

碑长约一米,宽半米。

塑碑后,张家坡严姓村民以碑为诺,无人赌博,社会安宁和谐。时至今日,张家坡仍留传着这种美风美俗,人民勤劳,安居乐业。原禁赌碑存放于下寨永镇桥上。古桥古树古寨古碑,相得益彰,融为一体,架设起张家坡乡风文明的历史底蕴。

这民风影响张家坡人上百年,村民感念至深,实施脱贫攻坚“五改一化一维”中,村人新刻一碑,竖在撮箕后口感恩园中。

百余年来,整个张家坡寨中无人赌博,就是在外经商、工作的张家坡人也不赌博。

张家坡人讲求人与自然和谐相处,讲求保护自然资源,人人养成了不乱砍伐林木的良好德性。张家坡人也讲求感恩。在太师椅上这片高大林木中,建起感恩园,也在感恩园一角修建起严氏宗祠,但凡重大节日,严氏族人就集中于此,拜祭严氏宗主,不忘先祖,也感谢今天的幸福生活。

张家坡是有故事的村庄,每一个故事都充满教育意义。

张家坡村名叫张家坡,这里的村民却不姓张。

其实,张家坡有张姓村民,而且不是少数。相传张家有个财主,养育了两个儿子,财主请了一位先生上门教育,但这俩活宝十分乖戾,不求上进,先生无奈,只好远走他乡。财主为求长久富贵,让两个儿子外出求学。两个儿子一去多年,没给家里任何音讯。财主七十岁时,因病仙逝。两儿无信巧归。兄弟俩本该隆重葬父,大哥却当夜提出瓜分家财,且大哥只知要房产、地产,葬父之事只得落在兄弟头上。一个阴阳先生不请自来,愿意精心埋葬老财主。小儿子感激不已,称若先生有此心,小儿有意请先生待埋葬父亲之后,帮他料理家务财物,待他把早年在外经营的事务处理完毕,回来侍奉先生晚年。先生无牵无挂就应允下来,找了一块最好的龙穴埋葬老财主,财主埋葬下世,小儿就外出了,大儿趁弟弟不在家,就霸占了弟弟的家财,还逼迫先生白天上山砍柴,晚上推磨、舂碓,在无尽的操劳中,先生眼瞎了。先生的一个弟子知道之后,前来解救师傅,把张财主之墓搬迁,致使张家败落,财主长子四处漂泊乞讨为生。弟弟回来无颜再居张家坡,举家搬迁到山后的麻阳溪居住去了。而严姓却留居了下来,还常常拿张家哥哥不孝敬老人来教育子女,逐渐养成了良好的家风家教。

纯朴的乡风促进了家风构建。走进张家坡人家,简朴的堂屋神龛上,恭谨地摆放着文房四宝。各家各户门窗柱子上,张贴着大红的对联。在张家坡,没有哪家请人写对联的,家家对联都出自自家人之手。得益于良好的乡风乡俗,张家坡人重文重礼,个个识文断字。适龄人都在校园上学,仅国家干部就有五十余人,在外经商的成功人士也有十余人。张家坡非常重视教育,清初建立私塾,出过举人、贡生。近几年,张家坡设立了爱心教育助学基金会,已经形成了“受助、奉献、反哺”的良性循环,寨中事业有成之人,每年都会捐献数量不等的钱物,用于怒溪莘莘学子。张家坡人的善行善举又激励了更多的怒溪人,设立起好几个助学基金会,每年资助了上七十余名寒门学子。

这美气的乡俗,不用沾梵净山之名,张家坡也香远益清。

张家坡出文人,也曾出革命英雄。张家坡人严世保十五岁参加红军,曾当过肖克将军的警卫。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当炮兵连长,亲身经历了上甘岭战役,经历了枪林弹雨,血流成河,荣立了三等功,获得金日成亲自颁发的勋章。

堂兄弟严世安与严世保同时参加抗美援朝,过鸭绿江时不幸被敌机炸断了腿,也荣立三等功。

乡风乡俗养育一方人。战场上的严世保、严世安为中国人民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做出了贡献,普通的张家坡人也为红军长征和江口的解放战争做出过奉献。

外号“闷四爷”的儿子严世浩有点口吃,但他接过了“闷四爷”做生意的衣钵,生意做得风生水起。1936年,贺龙、肖克率中国工农红军二、六军团过张家坡,一个红军战士在征剿土匪时,腿被打伤,无法继续长征。严世浩悄悄把这个红军藏在家里楼子下的地窖之中,送饭买药端屎倒尿一个多月,村中人竟然无人知晓。在严世浩一家的悉心照料下,红军战士身体完全康复,严世浩成了红军战士的恩人。红军感恩,离开张家坡前,留了张纸条给严世浩家,叮嘱严世浩家,今后如果有变故,可以拿这张纸条去找当地的人民政府。当时局势并不明朗,严世浩一家也没把这个红军说的话和写的纸条当一回事,久而久之,把这事忘了。1950年,江口解放之初,严世浩又带着货物到快场乡赶场售卖,被解放军当作土匪探子而逮捕,被送到江口县城关押。恰被那个曾受严世浩一家救过一命的红军看到,在批斗大会上当众将严世浩释放,还派人护送到张家坡。一乡人才知道严世浩早在十多年前就积下了功德。人们都晓得富农严世浩有红军后台,即使文革时期,严世浩一家也安然无恙。

张家坡是个有故事的地方。从龙井斜斜地往轿子顶方向的小路插过去,一座明朝时期的细工巨石拱门矗立在上下悬崖之间,和绵延数里的古石屯一起,守护着张家坡的安宁祥和。

夜晚时分,站在古屯口,一轮蓝色的月亮悬挂在簸箕大个天上,照耀得那么茫远。每年的中秋时分,前来张家坡看蓝月亮的艺术家们,驻扎的一个个帐蓬像一座座古军营,微风摇曳中,一岭的金戈铁马,那场远去了的战斗在眼前隐隐展现。

“……淹没了黄尘古道,荒芜了烽火边城,岁月啊你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,兴亡谁人定啊,盛衰岂无凭啊,一页风云散啊变幻了时空……”

统筹:刘禹涵
责编:张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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